Sunday, June 28, 2009

天上有一個笑臉


零九年十二月一日晚,天上有一個笑臉。

左邊是金星,右邊是木星。雙星伴月,2036年再出現,也不會是這個笑臉。

煩惱之際,如果天也在笑,誰還有心思去憂傷?

狗牙嶺.大嶼山


  老董說過一句名言:「受到四面批評,證明走的道路是對的。」到大嶼山狗牙嶺遠足,若你找到這個路牌「前面山路極為險峻,請勿前行。」就證明你走的路是對的。狗牙嶺是登鳳凰山的一條僻徑,因為山勢險要,郊野公園的路牌都沒標明,故意讓你找不著。唯一的記認,就是那警告字句,路牌叫你不要前行,你偏向險中行,就走對了路。

  「狗牙」之名,得自其山脊形狀,狗牙嶺山丘挺拔,兩邊是絕壁,山脊上的小徑僅容兩人擦身而過,登山客沿著一隻一隻的「狗牙」,手腳並用,直攀鳳凰山腰,故不是一家大小腳踏高跟鞋扛著大喇叭之假日消遣大軍能至。攀得氣喘如牛,偷一口氣回望山嶺,狀如狗牙之尖峰已踏在腳下,遠山大佛低眉、石壁水庫碧綠如玉,放眼盡處是海角分流,無限風光只在險峰。

  多少年來,從沒想過要繞著石壁水庫的康莊家樂徑走一圈,總要挑「請勿前行」的路來走。「欣喜生命的秘密,是危險地活。」,尼采說的。

  這天,一隊攀山搜索隊迎面而來,主管告訴我們,終於找到了那位失蹤七天的遠足人士。「終於找到了嗎?」我們有一點安慰,問主管那人情況如何,他說「都黑了」,我們還道是被困山中七日曬黑了,後來才知道是屍體已發黑。「小心啊!」臨別前他對我們說。

西南的天空


是日,活躍西南季候風。

浪卡過後,風雨不斷從西南打來。

老人家說,香港買樓,向西南也不錯。盛夏時節,香港正是吹西南風之時,打開窗戶,清風撲面,晩上涼快得很。

《來生不做中國人》

More about 來生不做中國人

最近讀了《來生不做中國人》,頗有趣。

大致內容:

1. 借用了文化演化論的觀點,說中國文化流傳五千年,不一定是因為好,是因為survival of the meanest。(即是物競天擇,「賤人生存」)

2. 中國人只有「私」,沒有「公共」的概念,所以隨地吐痰理所當然,但在自己家中則不會。

3. 中國崛起,對世界文化是災難,會拖低全世界人類文化的水平。好彩當年鄭和下西洋,去唔成美洲非洲,否則大鑊。

4. 基督教文化最優越,二十個經濟大國中十九個都信奉耶教。

5. 中國人特別蠢,其中一個原因可能是青銅器及瓷器有大量鉛及重金屬,令人中毒。

個人非常認同一與二,其他當笑料,但寫得抵死,值得一讀。

Saturday, June 27, 2009

《自私的基因》

More about The Selfish Gene

  《自私的基因》是我認為極少數最最重要的必讀之書,因為它頗徹底而極有理據地解釋了生命的誕生及演化,洞察生命奧秘,真真正正地掩卷而歎。

  演化論之概念下,生命之流轉既沒有目標、更沒有宏圖、自沒有一個細心的設計者,一神教的原教旨主義者感到難以接受,一些沒有宗教信仰的朋友也許都會感到不安:這世界一切是巧合嗎?人類的出現沒有一個使命嗎?「我」的存在原來不是必然嗎?

  粗略了解過演化論的人,很多時會有錯覺,看到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生物圈殘酷無匹,物種為了繁衍後代,不斷進行武器競賽,是一個無情無義可言的你死我亡的機械世界。一些讀過《自私的基因》的人,更或會頓感失落無助,誤解我們都是基因的奴隸,是基因的行屍走肉。

  生命的演化規律中,的確沒有「愛」、沒有「同情心」、沒有「目標」。但承如Richard Dawkins所言,我們絕不必為此而感到憂傷,因為:人出現了。

  人的智慧,創造了新的遊戲規則。生命的演化沒有目標,不代表人自身的生命沒有目標;人的出現是無數的巧合湊成,不代表我們不能在混沌中尋找生存的意義。人創造了文化、語言、道德、宗教、哲學,擺脫了基因的囚牢,更跳出了沒有目標可言的生命演化規律。一個演化而來的物種,最終洞悉演化的因由,我們應為自己生在這個年代而高興。

A Devil's Chaplain

More about A Devil's Chaplain

To quote a few words:

On evolution:
“If there is mercy in nature, it is accidental.”
“Nature is neither kind nor cruel but indifferent.”
(天地不仁,此之謂)

On religion:
“There may be some deep question about the cosmos that are forever beyond science. The mistake is to think that they are therefore not beyond religion too.”
“Religion is the most inflammatory enemy-labeling device in history.”

If you choose to read ONE book from Dawkins, pick “The Selfish Gene”, this one is a follow-up of the classic.

毛澤東: 鮮為人知的故事

More about 毛澤東: 鮮為人知的故事

這本書,很多人批評說,不盡不實、扭曲歷史。但官方編撰的黨史,又何嘗不是如此?

讀後就知:
1. 好睇過戲
2. 中共寫的黨史,好假
3. 跟在毛身邊的女人及其子女都不得好死
4. 長征幾次大戰役查無其事,盡皆作大宣傳
5. 「革命聖地」延安,既分階級,稅更比國民黨重,能生存發展,較的是國民黨頭幾年接濟,另蘇聯每月三十萬美金支援,還種鴉片

再看其他人對本書的批評,相信部分言之成理:
1. 全書由始至終皆形容,毛澤東是一個只顧自己利益的大魔頭,似太片面
2. 全書形容毛從來沒有革命理想,一切只為權力,也有點難以置信
3. 書中雖掌握很多蘇聯的新公開檔案資料,但似不能令作者寫得如此生動,明顯有不少細節是穿鑿附會的
4. 書中大部分獨有資料皆是蘇聯檔案,使角度過多傾向毛與蘇共的交往

這本書,可作歷史研究之教材,看不同的利益集團,如何重寫歷史。歷史從來就是人作出來的。

Sunday, June 21, 2009

藍天.加州Santa Cruz



  世間各地,貧困的非洲荒漠有藍天、繁華的紐約倫敦也有藍天。香港的天空,每天蒙著一層灰白的面紗、霓虹燈隱沒、大都會壯麗的輪廓消失。海天一色,都是灰色。

  抬頭看真正的藍天,你會望見永恆,剔透的空氣盡處,深邃的藍天會向你招手。真正的藍天,沒有多餘的微塵,陽光結結實實灑在你身上,不會溫溫吞吞黯然灰黃。日落時份,凝淨的大氣折射黃橙紅紫,藍天變得輕柔,眾星一起發亮。

  香港的藍天,多是軟弱無力的黯淡微藍,還帶點奇怪的青綠,這叫做藍天?

Saturday, June 20, 2009

煙雨相公山.灕江


 
  來到灕江,我完全明白,為何我今時今日才第一次遊灕江;也完全知道我的選擇絕對正確。

  灕江,你太美了,美得一看就膩;你太水墨畫了,數千年文人雅士已把你詩詞歌賦千千遍,書刊畫報也把你傳誦萬萬篇,你已是一位步入老嫗之年的美女。
  
  既如此,這張相也許過癮一點。二十元人民幣的畫像,是在這裡拍的。

那天在麥記咖啡

  那次見到你,你久病剛出院,在咖啡室坐下第一句就說:「大家都是聰明人,大家都知道發生什麼事,OK?」我當時,其實不太明白你意思。
 
  「我不願見朋友,是知道沒什麼好談,勉勵的說話,大家都知道沒有用,說來說去安心休養保重身體,多沒意思。」我知道,所以早已盡量少說。
 
  那天,我們談過你的一生。
 
  你從來是一個自信的人,對周遭一切憤憤不平,六十來歲了,火氣仍盛。這個病襲來,你氣得半死,消沉、消瘦。醫院裡,你刮骨療傷,每天咬緊牙根,打嗎啡也鎮不住痛。
  
  勞碌一生,剛退下來,很多夢未圓,卻知道時日可能無多。是的,長遠來說,每個人都會死,但誰想到如此之快。你提醒我要珍惜當下,是的,知道了。
  
  我記得離開咖啡店的一刻,人群裡,你不知道我看著你的背影。你蹣跚的腳步走得很慢。你說走下來和我喝一杯咖啡,花了你兩格的精力,你生命的配額所餘無幾。
 
  我知道你不會讓我陪著你走,不會讓我扶你一把,我遠遠看著你,不想這是最後一次見你。誰知,這正是最後一面。
 

名作家包租公



  包租公Tobias是作家,和他一家住在同一屋簷下。那是一幢典型的加州花園洋房,位處小丘上,後園有小草坪,遙望海灣山嶺。房子向海一邊是落地玻璃,還有寬敞的二樓陽台,凌空橫跨草坪,是思考、寫作的好地方。
 
  這位屋主,在大學裡教文學創作,自己也曾出版過多本小說,他的作品以描述自己兒時往事聞名,曾被改篇作荷李活電影劇本。淡淡的筆觸,真人真事加上幾分戲劇元素,令很多人深有共鳴。
 
  我租住的是地下一層,擁有自己的小花園,從秋至春,看門前花樹凋零又重生、看蜂鳥去而又返,已讓我樂透。奇怪的是,大好風光,半年來從未見過屋主在寫作,據說他正埋首寫新小說,但景觀醉人的陽台與大廳落地玻璃旁,卻從不見他的蹤影,他究竟在哪裡找尋靈感、整理思緒?
  
  有一天,終於有機會問他這問題。他微笑著,答案出人意表:「我在圖書館佔了一個小房間,四面都是牆壁,沒有窗戶。我寫作要很專心。」
 
 對他來說,寫作是工作,他從不在家裡工作,寫作的過程,也不如一般人以為,要在田園綠蔭、花鳥蟲魚、風雲變色之間,找尋落筆的觸感。他似乎不愁「靈感」,難處是如何寫下來。他說:「我要對著電腦工作,一邊核實資料,一邊找尋合適的用字,逐字逐句修改,還要考慮文字鋪排是否美觀、用字的聲韻是否動聽,寫作是艱辛的工作。」
 

廖老師

 
  愛上寫作,是從中學的廖老師開始。
 
  當年她四十來歲,任教中文和中史科逾二十年,她表情木訥,上課說不上動聽。多年來不能忘懷的,是她對待作文的態度。
 
  平常老師批改作文,多是一大個紅色的「閱」字,有時評價兩字,然後寫上分數。廖老師批改作文,卻是特別用心,錯別字固然改,文末總有評語,有時批行文鋪排,有時談人生道理。初中的我寫作時,渴望得到認同,每天期待老師發還作文稿,認真參透,久而久之,養成認真對待文字的習慣。在她引薦下,參與校刊校報編寫,參加辯論演講,寫作閱讀的興趣,自此從沒停過。
  
  當時年紀少,不懂得感恩,不知道逐字逐句批改作文很花時間很傷神,也不知道一位好老師可以影響一生。畢業時的謝師宴,也只是形式化的學校規律,大家嘻嘻哈哈吃一餐,就告別了。
  
  多年後,母校找人送訊,謂廖老師病重了,想見我一面。病榻前,才五十歲的廖老師已氣若遊絲,她微笑著點頭,很累,已說不出話來。最後一面,就只有我在不斷報告畢業後的際遇,上大學了、一直在做與文字有關的工作、最近還成家立室了…。

  還記得中學時你曾告誡我們一班男生說:「小心,市面上的女仔好壞。」這句話,傳誦多時呢。
 
  當時,還是沒有認真說句感謝。後來閱歷漸豐,認識的老師越多,才知道,一位負責任的老師,世上難求。
 

Sunday, June 14, 2009

The Ancestor’s Tale

More about The Ancestor's Tale

這是一次「朝聖」活動,這本書的劇本,是所有動物走進時光機,沿著生命演化之樹走回頭,重踏我們祖先走過的路。

我們越往回走,一路碰到各種各樣同往「朝聖」的生物:猩猩、猴子、老虎、大象……我們設想大家的共同祖先是什麼模樣,他們如何生活。繼續往回走,哺乳類動物遇上了爬蟲大軍。時間洪流中,浩浩盪盪的生命,一同朝向過去,追溯生命之源。

然後,我們碰到了植物朝聖團,前路又再碰到單細胞生物。漫長的旅程,我們回到生命之始。朝聖之「聖」在哪裡?億億萬萬的朝聖大軍來到了幾十億年前洪荒世界,看不到「神聖」,也沒有歌頌驚歎之溢美詞句。Dawkins的筆觸就是一貫的輕描淡寫。生命之源一點不神秘,自然而然,本來如是。

《古史辨自序》

More about 古史辨自序

很久以前,上《歷史學》課,外藉老師叫大家交功課,寫一篇有關「歷史學」的文章,什麼都可以。

我選了介紹顧頡剛的《古史辨》,他說幾乎一切中國遠古史,都是儒家杜撰,或是誇大,目的在「托古」,以前人的事跡,支持孔子的倫理觀。顧頡剛說,堯舜禪讓,是儒家編造;黃帝事跡,則越作越仔細;「中華文化五千年」,其實如何數也數不出五千年。

文章需要presentation,當天,外籍老師請來一位中國人歷史學者「觀課」給意見。我簡介完我的文章觀點,中國人教授把我罵得狗血淋頭。

外籍教授沒甚作聲,後來功課發還,我得了A,開心死。

Made to Stick

More about Made to Stick

當記者最大的悲哀,莫過於說過的話、寫過的文章,人們過目即忘。艱苦得來的報道,無人記起,消失於茫茫宇宙中。這本書的作者,心理學出身,任教史丹福大學商學院,教你How to make idea stick,教你說故事的技巧,適合任何類型的記者、作家、廣告人、公關、政治家、政客、政棍及阿媽教仔都可以。做新聞,我們講原則、重視內容、也要重視說故事技巧,三者並無衝突。

Cannery Row

More about Cannery Row

美國著名作家John Steinbeck的作品 Cannery Row,以加州Monterey往昔的沙甸魚業作背景,記下小街的人物故事。小說的主角,是一個常到海邊潮池搜集標本的業餘科學家,小說寫得很好,但不太明白好在甚麼地方。故事人物散漫,一個一個地介紹出場,普通人的故事,平平淡淡地完結。

經Steinbeck研究會的學者解釋,竟有點豁然開朗的感覺,小說的鋪排,像潮池。每一章節是一個人物,每個人都有他們的掙扎、各有自己的快樂與哀愁,他們互不相干、性格行為差天共地。同一小街上,他們偶然觸碰一下,交換幾下眼神,嘗過快樂與荒唐的時刻,然後各走各路。小水池內,沒有驚天動地的情節,平淡的生命,本來是永恆。

小說把時間凝固在三十年代的小潮池中,像一個沒有解說的標本展覽。畢竟,每一個人都是無關痛癢;潮起潮落,只半個循環,又再洗牌。

《黑天鵝》

More about 黑天鹅

世事無常,很多事情不以人們的意志為轉移。美籍作家尼古拉斯所著的《黑天鵝》,論述我們的世界是由極端、未知和非常不可能發生的事物主導的。人們以為世上的天鵝都是白色,怎料一隻黑天鵝出現,就足以推翻以往所積累的經驗。我們忙於考據歷史,尋求規律,一頭黑天鵝出現,以住證實過萬次「天鵝都是白色的」規律,立即被推翻。

這種觀察,見諸股票市場的動盪,股災之來,總沒多少人猜得到;財經演員猜度股市升跌,也學懂了不要說得太死;政府預測每年盈餘赤字,總是大幅偏差至尷尬地步。大變故之來,多在毫無防備之時,以令人驚愕的方式出現,不要以為自己真的洞悉歷史規律。《黑天鵝》一書,引述了一位著名船長1907年說的一番話:

「根據我所有的經驗,我沒有遇到……值得一提的事故。我在整個海上生涯中只見過一次遇險的船隻。我從未見過失事船隻,從未處於失事的危險中,也從未陷入任何有可能演化為災難的險境。」

1912年,泰坦尼克號沉沒,他就是船長。

《季羨林說寫作》

More about 季羡林说写作

讀《季羨林說寫作》,滿篇不斷出現的是這四字:慘淡經營。

季老曰,好文章,都是逐字逐句「煉」出來。現今不少年輕作家,主張隨手就寫,天馬行空。季老認為,如此寫出來的,多是浪費自己時間,浪費讀者時間。季老叫人寫文章不要勉強去寫,不要無病呻吟,就算有病呻吟,也要先靜下心來,細心揣摩組織,再作呻吟。

寫作時率性而為,筆隨心動,並非不能寫出好的散文,但這種信筆揮來、如流水行雲的境界,卻也是「慘淡經營」,累積知識與經驗後,才可達致。

季老所言「慘淡經營」,不能有「作為」之態,不能有斧鑿之跡。所謂「經營」,首先從內容而言,要古今貫通、中西貫通、文理貫通。以散文言,宜「真實地寫真實的身邊瑣事」,千古文章,能令人動容的,都是從作者身邊瑣事說起。有了好內容,在「物化」的過程中,則要注意技巧,要有系統、有邏輯、不蔓不枝;文句要有節奏,有韻律,讀起來如聽音樂,讓音韻縈繞讀者腦海。

論文章結構,一首一尾至為重要,卷首要吸引,誘導讀者追讀下去;結語則需「言有盡而意無窮」,令人有細味的空間。

他的寫作見解,我很受用。但是,不得不提的是,有關寫作的文章,實際只得首五六十頁,其餘都是以往為人寫的「序」,或於某些場合的發言等文章,東拼西湊,成為一本書,當中很多論據不同文章中不斷重複,令人讀到中段開始有煩厭的感覺。

《費瑪最後定理》

More about 費瑪最後定理

因工作關係,這本書讀第三次,仍深覺吸引。我要多謝這位作者,作者也是一個電視記者,用淺白的語言,趣味的例子,把破解「費瑪最後定理」的過程寫得如偵探小說般吸引,並令我拋開了多年來對matrix, module, abstract number的惶恐,開始接觸其他有關數學的科普書,並不禁對自己 求學時的數學老師搖頭嘆息:原來數學如此有趣,你們誤了多少人的子弟!(這嘆息有點無情,但對不起,這是事實。)讀這本書,不是叫大家讀數學,而是學習如何把一些沒有人會明白的東西,竟然寫得明白。

《潛水鐘與蝴蝶》

More about 潛水鐘與蝴蝶

在這個任何人都可以出書、長篇大論又長嗟短嘆卻言之無物的年代,《潛水鐘與蝴蝶》顯得特別珍貴。這本書以眨眼寫成,語言治療師把字母逐一讀出,遇上想用的字母,鮑比眨一次眼。作者把文章在腦海裡先寫好,再由旁人筆錄,一字一艱辛,自然篇幅短少,詞句精煉,首先不會浪費讀者時間。

鮑比被困在如潛水鐘的癱瘓軀體,渴望如蝴蝶般飛舞。他愛美食,此刻只能幻想著盛宴;他愛遊歷,在病榻上雲遊緣慳一面的香港。在生命快到盡頭時,他努力打撈回憶的灰燼、細味已溜走的幸福,捕捉飄舞著的人生碎片。

在困頓中回望生之快樂與哀愁,他記起兒時最愛吃的香腸、與女友鬧翻的一夜、為老爸刮最後一次鬍子。能讓他繼續活下去的,就是想像與回憶;他最卑微的希望,是找到潛水鐘的鑰匙,把自己從囚籠中釋放。

他無奈地自嘲、幽默地憤怒,淡然的筆觸,告訴生者:抓緊蝴蝶飛舞的每一刻時光。

《槍炮、病菌與鋼鐵》

More about 槍炮、病菌與鋼鐵

這是一本我一邊讀一邊感到亢奮的書,掩卷後真的有一種「接近終極真相」的感覺。這本書論述問題大概是:近數萬年來人類文明的發展軌跡,為何是這個模樣?

一切問題,從一個新畿內亞人問作者Jared Diamond開始:「為什麼你們白人製造了那麼多的貨物,並將它運到新畿內亞,而我們黑人卻幾乎沒有自己的貨物?」為什麼不同大陸上的文化,以如此不同的速度發展?為何某些民族起步較快?為何某些民族進步這般慢?為何地球上的財富分配是現在這個樣子?這本書,竟然都解答了。

作者用的是地理決定論、古動植物學、文化演化論等進路,我看論點非 常有力,讀完後,感覺像是數萬年的天下大勢盡於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