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September 26, 2013

大學之道,在聽講座


認識一位剛入讀大學一年級的同學,她家在深圳,在香港的大學有宿舍,但不喜歡住,每逢星期五下課,急急腳回深圳的家,每逢星期一過午才回香港上課。

中學辛苦死讀書,拿得好成績,有間大學畀你hea,而你竟然以為讀大學只是來「上堂」,這是天大的浪費。

大學除了有堂你上,還有很多選擇,可以選擇sit堂旁聽,可以選擇走堂,做更有意義的事。

例如,說夢談情、思考生死、關心家國大事。

每逢九月底十月初開始,就是大學的講座季節。開學選科後,大家坐定定,還未考試前,就是眾多精采活動開展之時。

最近,港大與中大有幾場講座,不只港大中大同學身在福中,公眾也可隨時踩場參與。精采人物,躲在校園一角,無人知曉,甚為可惜,無辦法,又來到硬銷時分。


有關中國最近之「憲政之爭」,實在荒謬絕倫。憲法,是國家對人民的承諾,莊嚴承諾是否要履行,竟然也要爭論,國之失格,這就是一把尺。

著名北大法律學者賀衛方,來到中大。在香港這塊尚算自由的地方,請大家都來,一定要聽聽賀衛方怎麼說。

博群論壇:中國憲政之路
講者:北京大學法學院教授賀衛方
日期:十月四日 (星期五) 下午四時半至六時半
地點:香港中文大學新亞書院圓形廣場

手空空,無一物……艱險我奮進,困乏我多情……新亞校歌,道盡多少人尋夢的淒酸。

導演黃修平將播放他中大時代所拍攝的第一條影片,從每個學生都在用的簡單手提攝錄機開始,如何堅持創作夢想到今天。

監製陳心遙,自稱「從小到大都是小眾」,大學讀人類系,同班同學裡只有一個男仔(這個小眾可能不錯)。他為《狂舞派》填的詞:「流連城市,人來人往,為了理想起舞吧。狂雷暴雨,亦要擁抱好嗎。無憾地笑,無憾地跳,夜晚看星在發光。像滿天熱舞中的花,向我們盛放。」聽聽他說,如何在狂雷暴雨,擁抱理想。

《狂舞派》的SO Human組合,同場獻舞,共訴心曲,他們就是食飯、沖涼、上學途中、番工送貨時,都要跳舞的人,他們說: 「直接啲就係唔想打工,剩係做自己想做既野。」聽他們說,趁青春,可以去到幾盡?

水塔之下,狂舞新亞。

講者:《狂舞派》導演黃修平、監製陳心遙,舞蹈組合So Human
日期:九月三十日 (星期一) 下午六時至八時
地點:香港中文大學新亞書院圓形廣場


陳曉蕾談「死在香港」,邀來一眾專家,四天課程,談「好死」、「殯儀產業」,出生、入死,每個人剛出生,就開始步近死亡,每個人都要死,但香港人卻忌諱談死,如何好死,如何推動好死,香港社會逃避太久,視而不見,係時候攤出來,慢慢傾。(仲可以去墳場、火葬場與殯儀館考察,這是一個什麼課程啊。)

香港大學通識課程:《生死學堂》(尚有少量名額,登記要快手)
主持及策劃:《死在香港》作者及主編陳曉蕾
時間:十月二日起,共四講,及一次考察,講座時間為下午六時至八時。


地球好危險,中國更危險。呂秉權說「中國式維穩」,每逢大事來臨,「菜刀口罩實名制,巴士車窗要緊閉,的士手搖被拆廢。維穩辦開到成行成市,由中央到地方到街道,遍地開花,軍方情報也維穩,中國社會真有這麼危險嗎?」

香港大學通識課程:《中國式維穩》(尚有少量名額)
講者:資深中國組記者呂秉權,還有內地維權人士
時間:十月七日起,共四講,講座時間為下午六時至八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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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講座:
桃姐.許鞍華的不可說

附《狂舞派與新亞精神:從桂林街唐樓到便利店門外》
作者:蔡子強  (原文刊於《明報》)

    手空空,無一物,路遙遙,無止境。
亂離中,流浪裡,餓我體膚勞我精。
艱險我奮進,困乏我多情。
千斤擔子兩肩挑,趁青春,結隊向前行。
珍重珍重,這是我新亞精神。                   

近日,與幾位新亞校友替新亞書院構思一些講座,好讓同學多一些角度去認識和體會薪火相傳的新亞精神。

新亞精神的現代註腳
u   如何可以為前述的新亞精神,添上多一點時代氣息,找到新一代的註腳﹖
u   究竟在今天中環價值至上、搵錢大過天的香港社會,有哪些新亞人仍能夠體現「手空空,無一物,路遙遙,無止境」、「艱險我奮進,困乏我多情」的那份浪漫而又樸實的情懷﹖

在「腦震盪」的過程中,大家忽然靈光一閃,想起近日好評如潮的一套電影------《狂舞派》,它的導演黃修平,原來也是新亞人。

電影描述主角阿花,是個從小到大,每天一張開眼就想著跳舞的少女,就連考入大學,也是為了要擺脫家庭,加入大學裡的舞蹈隊,一心一意的跳舞。在大學裡,她認識了一個外型和行為都極之「騎呢」的男友阿良,他是留班多年但卻致力把太極發揚光大的太極學會會長。他被阿花吸引,於是想盡辨法追求她,他向阿花表白時說,別人跳舞的時候都很「chok」,唯有她全心全意的跳,不但臉在笑,連手腳都在笑,就是這種單純和專注,讓她很動人。阿良其實曾經因為犯事而被判監,在獄中巧遇太極師傅而被點化,由好勇鬥狠的街頭惡少,蛻變成為今天我行我素,不理世人目光的怪人。飽歷世情的阿良,就這樣在旁扶助阿花成長。

但是追求理想的過程總有挫折,總會慢慢認識到「天外有天,人上有人」,阿花的街舞團隊,輸了給對手Rooftoppers,隊友們都變得垂頭喪氣,失去自信,阿花更因腳傷而要依靠輪椅代步,就在這個躊躇不決的人生交叉點,對手Rooftoppers走來詰問阿花說:How far would you go for dance?(為了跳舞,你可以去得幾盡?),她被問得聲淚俱下,說自己無論工作、上課、睡覺和洗澡,都想著跳舞,但如今腳傷,還可以怎樣﹖Rooftoppers隊長聽後把右腳褲管扯起,原來那竟是一隻義肢﹗他更把它當場拆下,並即時表演了一場單腳勁舞!那一幕真的讓我十分震撼,也讓我十分感動。

為了理想,不惜顛沛流離
《狂舞派》的導演黃修平,與及其拍檔,本片的監製陳心遙,在報章訪問中提到自己是中文大學新亞書院的畢業生,一個唸藝術,一個唸人類學。畢業後,兩人並沒有「跟大隊」,投入下海從商的時代洪流,反而堅持從事藝術創作,甘心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即使是幾年前,他們仍然沒有自己的辦公室,需要經常四周飄泊,席地度橋,例如晚上在理工大學的7-Eleven打躉傾劇本。

也就是在這裡,當兩人度橋時,赫然發現一班「舞林高手」在便利店門外跳舞,打聽之下,才知道因為他們在校內不獲接納,不獲批場地排練,於是只能乾脆隨便找塊空地便練舞,結果,反而因此匯集了五湖四海、臥虎藏龍的舞林中人,看過《狂舞派》一片的朋友便知道,這正是這套片的劇本原型。

為了理想,不惜顛沛流離,在7-Eleven傾劇本,在街頭練舞,這讓我不期然想起新亞當年創校時,在深水埗桂林街的艱辛歲月。

很多人都知道,新亞當年是由一群南渡的中國知識份子所創。當時大陸山河色變,在共產黨執政下,傳統中國文化有被連根拔起、徹底摧毀之危,錢穆、唐君毅、張丕介等幾位知識份子,希望能為中國文化保留一點血脈,便在香港這塊中立於國、共兩黨之地,成立新亞書院,希望以教育來報國,復興中國文化。

桂林街的艱困歲月
當時處境十分艱困,根據《桂林街的新亞書院》一書的回憶,新亞只能在深水埗桂林街的一棟舊唐樓,找來三、四樓的六個單位,建立十分簡陋的校舍,這裡已經包括了教室、辦公室、學生宿舍、以及錢穆、唐君毅、張丕介三位老師的住所,圖書館更是想也不用想。當時新亞入不敷支,幾位老師不單時而暫緩領薪,更時而以自己稿費補助書院,甚至張丕介先生不惜拿了夫人的首飾去抵押,而唐君毅夫人則接些家庭工藝來幫補。但縱然如此,當來自窮等人家的學生負擔不起學費時,校方還是以各種名目,如讓學生做清潔、文書等工作,甚至索性乾脆豁免,讓高達八成的學生獲免學費。新亞就是在這樣一個觸襟見肘的局面下,艱苦經營,但無論師生的志氣都十分高昂,因為他們自覺為承傳中國文化,肩負了一份神聖使命。同學在學校學習晚了,便索性在學校的樓梯轉角處睡覺,錢穆先生回校時,甚至要小心跨過他們的身軀。

這就是「手空空,無一物,路遙遙,無止境。亂離中,流浪裡,餓我體膚勞我精。艱險我奮進,困乏我多情。千斤擔子兩肩挑,趁青春,結隊向前行」的新亞精神之背景。

半個世紀之後,教育已經沒有當年那般艱難,但堅持理想卻仍舊不容易。黃修平和陳心遙為了開戲要四處尋找資金。四年前,兩人充滿熱誠拿著劇本向投資者游說時,卻聽到如「香港人拍跳舞片邊度得」、「技術邊夠荷里活」等冷言冷語,最後才遇上伯樂,受到Golden Scene的出品人曾麗芬所賞識,再加上取得「香港電影發展基金」資助,才可排除萬難開戲。

黃修平和陳心遙兩位新亞校友向大家展示,除了搵錢,除了追求名成利就之外,生活,原來也可以有另一種態度。

930日星期一晚,6時至8時,於圓形廣場,兩位行將不惑的校友,遊子歸來,細訴自己為電影多情和奮進的歲月。